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演出以後|誰是邪惡?

  • Writer: 北大歷史公演
    北大歷史公演
  • May 12, 2019
  • 3 min read

  這場劇大家都是無辜的,卻製造了最大的邪惡,而這個家庭顯然與惡最沒有距離。劇中伊薩克最邪惡的是要雅各按兵不動、保全自己,凱瑟琳最邪惡的是「路上碰上了什麼髒東西」和「我居然差點要讓妳嫁進我們家」,雅各最邪惡的是「不要讓他們有機會懷疑你」、「我才剛當上村長欸大家根本不信服我」和「如果拯救伊莉莎白要賠上自己的性命你會做嗎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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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伊薩克可以說是這個村裡最完整的人,在原本的信教脈絡下加上神學教育,使伊薩克可以說是裏頭最有完整思考的人(基督教系統),他徹頭徹尾就是一個要彰顯上帝的人,實話說他並沒有要耀武揚威自己的知識(沒有知識暴力的知識份子真的難能可貴),他是真的想要光耀上帝和幫助村子,唯一真的有讓伊薩克動了脾氣的,也只有「夠了你不要以為你的位子是自己掙來的」彰顯了他對傳統的重視跟崇敬,甚至連「這一拳是你給我的」其實也是情理之中的行為,沒有到真的動怒或報復。然而,這樣剛正不阿的伊薩克,最後成了群魔亂舞的指揮家,相當有趣。細究,這整場邪惡並不是伊薩克主導,他是在場最公正且追求真相的人,他的神學背景不過是成了村民的邪惡的依歸而已,並不算是指揮;然而,伊薩克最後成了主導,不是因為他聽信了艾蜜莉的話要處決伊莉莎白(畢竟還是於法有理),而是他跳脫了自己的原則(正義和真相),要雅各不要出來認罪。這段子裏面,其實約瑟夫並不是單純為了讓審判快速結束,可以理解,約瑟夫其實是真的有想要保護他這個弟弟,保護這個家,顯然這個歸鄉的遊子,在他心裡的核心,除了上帝,更是這個唯一能勾動他情緒的家。伊薩克捨棄了他心裏的天平,他不僅是要趕走惡魔,他要雅各知道——「相信我,相信我這個哥哥,這是對我們最好的安排。」伊薩克要的是保全這個家庭,而在他要雅各為了家庭不要出面,擋下了雅各最後拯救伊莉莎白的機會,伊薩克便不再公正,而這把伊薩克心裏的那份純白,徹底撕碎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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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凱瑟琳無懸念就是最傳統的那種婦女了,可以想像,他要村子安定的心境和雅各要的過去不一樣,雅各是因為過去的日子很可愛很快樂所以不要改變,凱瑟琳則是對改變有接近歇斯底里的恐慌,為什麼呢?因為凱瑟琳的整輩子都是依存著這份傳統來自我認同,如果改變了,凱瑟琳將無從定義自己的人生,任何的風吹草動,都能夠推翻整個凱瑟琳的存在價值。相夫教子、妥貼生活圈安定、維持整個家門,這是一個傳統婦女活著的價值,當凱瑟琳是一個沒有自我的人的時候,他的幾十年都是附在這個村子上呼吸的,所以他的恐慌,是絕對比艾瑪亨利多上千倍的,也絕對不僅僅是擔心兒子不會寫作業、課業趕不上而已,這一切是和凱瑟琳的生命連動的。「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。」凱瑟琳是個極度可憐的傳統婦女,沒有自我的他,精神狀態是非常緊繃且脆弱的,然而,他的邪惡就在這裡彰顯,當可憐之人不試著去堅定或者肯認自己的存在,而是透過傷害別人來維持自己的生命時,這樣的人他便不僅僅是會讓「上帝悲憫的人」,恰恰因為你受傷過,而你沒有同理別人的傷害只聚焦在自己的殘缺,甚至動手去傷害別人,那麼你就不再無辜,這個邪惡你也參了一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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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雅各的邪惡詳見【關於改變】裡面提到的任性,和【誰殺了她】裏面的不作為,還是要特別注意,雅各絕對不是無辜的,甚至不能說這些都是歸因於雅各的本質個性裏的懦弱,而是雅各不願意為了誰跨出舒適圈一步,而這個舒適圈除了是他的過去、他的家庭,還有他村長的位子,這個家傳的地位當然和他對家庭的重視是連動的,不能完全說雅各貪圖權位,但絕對要注意的是,雅各在伊薩克要他按兵不動時他聽了,在約瑟夫被綁上火刑柱的時候沒有辯駁,在伊莉莎白被綁上火刑柱的時候沒有出面,當他可以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舒適圈在他面前崩解而沒有動作,可以知道,也許心裏的害怕是因為他個性懦弱,但是真正絆住他的腳的,是他的位子,是他「個人」不願意改變來參與改變。雅各的不作為,就是最邪惡的作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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